b体育从读博期间创业,到5公里“征服”大疆,再到进入AI芯片领域,学以致用是迄今为止沈泊职业生涯主旋律。
沈泊的第一次创业,就是走出象牙塔,接受市场锤炼的故事,当时他已经在复旦大学生活学习了9年,从学士读到了博士。从读研开始,沈泊接触到芯片设计,并狂热地喜欢上了这个方向,当时每一期JSSC(IEEE固态电路期刊)的每一篇文章,沈泊都会从头读到尾,感兴趣的还会反复研读,对他来说,与行业顶尖人才在设计思路上产生共鸣时,可以体验到“像读小说一样很high”的感觉。
在读研期间,沈泊两次参加全国研究生芯片设计竞赛,分获亚军和季军,而在跟随时任专用集成电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的导师章倩苓读博时电路知识,沈泊已经参与到国家重点项目的研究工作当中。在芯片设计理论与技术实现上,沈泊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实力,但章倩苓教授鼓励他去创业,接受市场的挑战,以避免只做学术项目造成的视野偏狭。
“章老师鼓励我们去做点能经受市场实战考验的芯片,最好能和产业需求结合起来。”沈泊也觉得,只做学校项目心里比较虚,技术也感觉不够扎实,在导师鼓励下,沈泊一面读博士,一面变身成需要技术市场一把抓的总经理。
2000年前后,芯片产业创业氛围远不如现在,当时本土产业基础较差,国际资本很少关注,而国内也没有风险投资愿意了解芯片这个方向,要创业只能自己来。沈泊和几个同学凑了几十万,公司就开起来了。这家公司就是微科集成电路,沈泊任总经理,全面负责数字电视芯片的技术开发及市场推广工作。5年以后,微科被纳斯达克上市公司Trident收购,沈泊需要全职加入Trident工作一段时间,这也让他彻底离开复旦大学,真正投入到工程界。
如果说创立微科,让沈泊开始从做市场需要的产品角度出发思考技术方向,那么微科被Trident收购以后,则让沈泊有机会观察如何与一线客户合作,并了解到究竟什么样的产品才有机会通过层层考验进入大厂供应物料单。
据沈泊介绍,当时国内整机厂最希望芯片公司提供交钥匙(Turn-key)方案,只想让芯片公司把参考方案做完整供其“参考”,并不太关心芯片的实现原理等深度的技术资料。
但三星与索尼等国际大厂不一样,这些整机厂商对芯片产品供应商的资质要求非常高。沈泊告诉探索科技(techsugar),与三星合作,芯片公司既要提供完整的技术文档,又要做好相应的技术支持。三星技术验收人员对所有文档研究得都非常透,每个模块都要求芯片公司的技术人员来为三星团队讲解。
“‘为什么这个模块要这样做,业界其他家是怎么做的,你们公司产品效果到底如何’,三星的人员扣得非常细。”沈泊表示,要经过多轮筛选b体育,新产品才有可能进入三星与索尼等厂商的供应物料名单,很多芯片产品公司往往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都没有机会和三星技术人员面对面沟通。而通过考验的芯片公司,在顶级客户的“悉心”指导下,其产品定义能力无疑得到了提升。
沈泊强调,在Trident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如何定义芯片。做芯片不能只懂芯片,只有深入了解客户需求,与客户思考问题的逻辑一致,在客户指导下再去组合芯片技术,才能真正把产品定义好。
从Trident出来以后,沈泊又成立过一家做移动电视芯片的公司,后来卖给联咏,酷芯微电子是沈泊的第三次创业。大疆是酷芯第一个有意义的大客户,与大疆合作,就是想客户之所想的一个体现。据沈泊介绍,大疆在刚开始做消费级无人机时,没有合适的无线图传芯片,当时大疆已经把美国和以色列能够找到的无线图传芯片都试过一遍,发现难以满足需求。
汪滔希望,无人机在距离操控者1公里时还能通过无线技术正常传输影像电路知识,但已有芯片没有一颗能满足这样的需求,要么传输距离不够,要么功耗太高,要么带宽不够,如果没有合适的图传芯片,消费无人机成为“飞行相机”这条路就很难实现,而当时大疆体量还不够大,也没有国外芯片公司愿意为大疆去专门定制一颗芯片。
“美国和以色列的芯片都不灵,大疆就找到了酷芯,汪滔当时要求支持1公里无线图传,我们在黑板上给他推导了一下公式,算出来至少可以超过5公里,汪滔就非常兴奋,说这个做出来绝对是大杀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沈泊对汪滔做产品时的执着与追求还记忆犹新。
这颗芯片做出来以后的实际传输距离与理论推导一致,解决了“飞行相机”无线图传问题,酷芯也成为引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幕后英雄。
不过,大疆和酷芯都低估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起来的速度,消费级无人机年出货很快就超过百万台,酷芯微电子当时业绩也冲得非常高。随着消费级无人机出货量稳定在数百万台,大疆开始自研无线图传芯片,酷芯在大疆的业务到2018年急剧下降,现在除了部分极早期机型,双方已经没有业务合作。
在大疆决定自研芯片前后,酷芯早已于2015布局AI芯片,并于2018年发布其首颗人工智能芯片AR9201。但AI芯片难度高、应用复杂、需求人才多,在与大疆结束合作后,旧业务下降很多,新业务还没起来,酷芯确实经历过一段相对困难的时期,不过成功融资加上AI芯片业务越来越有起色,酷芯已经回到发展正轨。
AR9201是一颗大而全的芯片,功能多、接口多、可适用无人机、安防、车载等领域。这样的产品应用范围广,不像定制化芯片对单一客户依赖大,但也存在成本高的问题,对特定市场的性能优化不够极致b体育。在沈泊看来,第一代AI芯片AR9201是一颗探路型产品,通过这颗芯片的市场反馈,酷芯更加坚定了要与应用紧密结合的战略思路,沈泊认为,芯片的生命力体现在应用当中,脱离应用谈性能和技术如何优越没有实际意义,这一点对AI芯片尤为重要,没有可以落地的商业模式,技术“看起来”再好也只是屠龙之术。
AR9201给酷芯带来了AI市场的入场券,再通过几代产品迭代,以及与客户大量的沟通,酷芯已经找到在AI芯片市场的取胜之钥:即在产品定义阶段与客户深入沟通,提前绑定行业龙头客户的需求,将其所需功能和指标在下一代芯片上实现。沈泊说:“我们问很多客户,两年以后整机里面想要哪些功能,靠什么可以与竞争对手拉开差距。很多系统公司已经看到这一点,只有在芯片层级的差异化,才能与对手拉开差距。”
沈泊举了几例子。比如为满足客户对热成像应用的需求,自研了红外ISP,可支持红外光+可见光双光谱技术,与高德红外、艾睿光电等公司进行可见光、雷达等多传感器融合技术研发。
而家庭机器人行业的某龙头客户,希望把家用机器人打造成为低速自动驾驶平台,这就对芯片的算力与功耗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芯片中除了有通用神经网络加速以外,还要有机器视觉加速。根据客户的需求,酷芯将硬件加速算子预埋到芯片中,在特定应用场景,酷芯芯片的计算速度可以比其他通用芯片快10倍。
作为CTO,沈泊有什么样的人才观呢?他表示,芯片行业发展快,知识两三年不更新就要落伍,因而自驱性和好奇心很重要,酷芯最希望招的就是有好奇心能够终身学习的人。
此外,酷芯也希望工程师能够拓展自己的知识面,SoC的设计是一个系统工程,囿于自己的职业定位而不拓展学习的工程师发展前景不会好。所以模拟工程师要懂一些数字电路的知识,数字工程师也要懂一些模拟电路的知识,而且不论是数字工程师还是模拟工程师,最好能也要对系统、算法和板级电路有研究。
芯片产业像一个拉力赛,工作强度很高,但从业二十多年的沈泊一谈到“芯片设计”,仍然眼睛里带光,他觉得自己就适合干这一行,现在依然像在学校时一样读论文像读小说,依然能从工作中找到乐趣。他说:“如果只是觉得芯片技术有用,并不足以支撑长期高强度工作,关键看你是不是热爱它。”
在2022年度IC设计成就奖颁奖典礼暨中国IC领袖峰会上,沈泊获得年度中国产业IC杰出人物,这个奖项既是业界对沈泊能力的认可,也正是对他二十年如一日将热情倾注在芯片设计上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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